燒焦的蒲公英

燒焦的蒲公英

傑叔似曾相識，微言聳聽廿一世紀不容樂觀，世界大戰積釀著，蓄蘊著，就等再生一個半個精神病患，將當世炸個粉裂。有時誅心非常多餘，理智兮兮猜度傻逼之所思所為，對琴彈牛，傻逼就是傻逼，邪魔便是邪魔，揉搓自家幻想中的世界多麼晨曦若夢，神跡重現，也還是阻擋不住傻逼跟隨邪魔搗毀這個奄奄半息的世界。

還能施施然抽出架子上妖豔的書本，無風無浪共你所傾慕的知識思想擦槍走火，交媾迭迭？戰亂的西南聯大，難逃隱世卻遭暗殺的手淫詩人郁文，一面讀著歌德，一面以美帝國主義為敵，遊擊野林的格瓦拉，——非要自慰，即令尸臭滔天，也可怡然以繼往聖之絕學？

惡人蠢人一籮筐，滿地撿不完。把他們揣摩成我想揣摩的，他們是惡是蠢也會靈光一閃，冚球剷於他們無利，他們不會發瘋的令一切不可收科。真的麼，他們真的有此靈光，抑或他們的靈光感召他們快快處決生命，堆埋掉宇宙邊陲寂寂無聞的碎石頭，還月球自由，為太陽減負？

Let it be？Let it be.花開花謝總無情，何況一向亂情的芸芸眾生，該死的該死，不該死的也得死，或許有例外，或許不死會成為抗擊邏輯霸權，挑戰永恆的砝碼，而天平缺乏支點。

萬劫不復不是天譴的話，當作庸俗者自找的罷。生命相殺的戲份，億萬年不絕加碼，勢要勇奪宇宙奧斯卡。卑賤的生命的價值不是肇始，面世，而是終結，去世，聰明的人類總算悟得了這片斷真理，核彈為上帝拍馬屁，燒焦的肉體便燒焦的蒲公英，四處為渣。

十惡不赦，需要天分。準備好救世主未來之際，充當滅世佛，把死亡的歡樂惠灑人間？那末，首先斬除多餘的善根，完完全教惡魔吞嚙，精神病患，堂堂正正，頂天立地，不需自責。

回憶毒

20120917  回憶毒

失志。

投稿無門，喪家犬。迫到末了，自噬，狗咬狗，保護動物權益的人們瞠目結舌，吐不出生肉黐纏的狗骨。

漸秋，瑟瑟電蚊拍擊中鬢穴，記憶的腳步趔趄的可以，不跕一跤，尻骨不尾聾一下，也不好意思化費捺睡人的記憶，妄稱潛意識，冒出來吐泡泡，濕了褲襠，潤了枕角。

淚痕總較笑容更閃耀光輝，沒齒難忘不及閉目思量。如何騎跨斷了尿道，膀胱激脹，滴滴答答，赤條條，血濃於水，廁坑水，寒顫也忘了本分，惟餘一個勁的撕痛。長兄扼腕，捱過了此遭，往後的人生將坦途。模擬大肚婆的分娩，平移身世，臥牀的我，子宮頭頂的尿囊愈益見鼓，呀呀不出，上齒與下齒相互交織極深的牙印，磨出聲響，祇有我聞。要不是醫生妙手操俏刀，捅穿恥骨之上，直抵幽幽池，我的第一胎兒，第一袋尿，早夭殞腹中，潑閻王一臉。

因此坦途了麼？虛妄日盛，鑿開了閉塞膀胱，肛門由頭至尾嗤嗤的旁觀，屎照屙，尿不出，似乎噗通投身馬桶還帶著不捨的譏誚，——我自隨風去，他日化肥來，尿呀尿，好自為之，不要忘本，不要舉世皆清汝獨濁。於是，心生憐憫的我，與自己的尿為敵，我要獨清。

因此獨清了麼？最後尿袋撤去，膀胱尿道龜嘴通達無礙，不需談判不需合約，坑前一踎，屎尿同步，不爭不鬪，單此平等與和諧，動容，便送他一個尿震，以表自然復歸。

頻密的無差別習慣，稍有不鬆懈，尿震，腳痹，指響，遂遺忘於一舉一動，以為每炷臨熄的香火弱弩之末，燙不傷人，單專注折落的灰燼。

秋日的曚曨，會食人的眼球，輕易難曉幾時瞼皮弇合，幾時沙眼發作，幾時瞳人得仁，幾時角膜轉角，日下的左搖右擺，不知何以居中，何以調停。尺碼合體的棺櫬，橫亙不以數目計的節點之間，七巧板生煙止渴，差一條無底之軀，腦袋著地為先，溝回化成彩帶，捆綁往昔與未來，要挾當前，中間人，首尾相接，再通電，鈍木變為導電體，多麼深坳的曩跡，多麼幻芒的未知，一剗統戰現下，敗榮與共。

中了回憶的劇毒，瀰漫後著。毒發之狀莫過於，清醒閂眼，往自留地噦出重重一灘，樁腳是的，釘牢不住後撤的時間奴隸。

「理性愛國」？

天朝確是個了不起的醬缸，什麽烏漆麻黑都可以標榜成優美的正義，工業墨水搖身一變，百年字號芳香老抽。佯裝開放的腐朽社會，推陳出新的愛國接班人，缺乏人文素養與邏輯訓練，叫起口號朗朗上口，免費又不用負責，卻不自知其中的陷阱。

什麽「理性愛國」？愛本身便是非理性，訴諸情感，愛國本質上就是感情傾瀉，無所謂理性不理性。你能叫人家理智一點愛出軌的老公麼？頂多祇能奉勸那位手執菜刀意欲閹割的人妻冷靜，放下刀，而不是叫她「理智的愛」。這種不分青紅的口號灌輸的結果是，要麼死忠，要麼精神分裂，說一套做一套。

今日所謂國恥日，廣州幾處地方集結人群遊行，抗議他們所抗議的，而當局一方加派警力與軍力，甚至街頭出現裝甲車與坦克，氣息詭異。我以一名路客的身份混入紅彤彤的遊街人堆，由廣州暴動烈士陵園，步隨至花園酒店的日領館。沿途通順，兩邊或站立或隨行別的區調派過來的公安，愈近花園酒店，防暴警察愈多，支架鐵馬，人肉堵住各個出入口，由得那些「理性」喧囂的愛國者「和平示威」。一逕以為此等人群多為外省，廣東本土即令同樣愛國，也懶得摻和。詎料，隊伍中廣東人有，海南人有，南京人有，老闆休息一日放行有，特意請假有，美容院率眾制服列隊抽水有，網上徵集有，現場拉雜分派同一服飾旗幟有，不明就裡有，知道歷史有。當我向一位廣州女仔說明反對愛國立場，招來她的睥睨，你的覺悟真高。而別一位T-shirt印著「開戰」「收回琉球統一中國」的大叔卻說應該談判與琉球自治。跟他一樣疑似精神分裂的不止一兩個，而是密密麻麻塞滿了整條路，一撥人群散去，後一撥補上。除著紅色橫幅上清一色「打倒」「消滅」「滾出」之類字眼與羞辱日本天皇與首相的畫像，還有人另外寫著「要表達」「非暴力」「我認識的廣州充滿愛」。一名外籍人士咖啡店出來，趁機詢問他知道遊行者所作為何麼，他說知道他們反日，我說這很瘋狂，他撒撒手不願多說，人群旁側離去。試圖搭訕公安，有的異常敏感，質問你幹麽的；有的相對和藹，並覺著這班示威者「好樣的」，但要「和平理性」，再問你們有具體的時間限制要求他們幾時清場麼，各區警力的具體調派等等，不再置評；而多數警察面對我的無由頭八卦，甚或假設隊伍中有人忽而厲聲打倒共產黨，遊擊向省政府，你們該當何為，都呆若木雞，不露半丁個人態度。

分不清人群中那些收了錢抑或受了指派的組織者，那些純粹腦殘級別的愛國糞青。口號是最廉價的臭豆腐，一上口便腎上腺素狂漲，不分男女，無論誰帶頭喊，總有跟風而起，「釣魚島是中國的」「小日本滾出去」，把野田佳彥ps成下跪秦檜的紙板擲地而輪踐，然後嘻嘻哈哈，嘉年華是的。沒有打砸，沒有鬥毆，也有些人願意聆聽我的反對，但我依舊不敢直面這些雜牌軍義和拳，怕一番論戰之後，所謂的「開戰」噴我而來。

事態發展的出乎意外，軍車日光日白出動，若非出茬，不會如許招搖。是日，王立軍公開庭審，重合的難免猜疑。坊間盛傳的所謂權闘外延，利用反日情緒大搞奪權，至少令當權派難堪，云云，料難實證，姑且隔岸觀火，剝花生睇大戲。然而此齣大戲，製作班底神秘莫測，遊龍滑鳳，演員更是無所謂主腳配腳，全是跑龍套，一人倒下，後人頂上，不愁冇得撈。愛國民族主義成為他們賴以為生的招牌，藉助某權勢默准的豁口，打著言論自由表達無罪的花邊，表面宣洩不滿，聲討已然作古的「軍國主義」，内裏賣什麽藥，搗什麽鬼，一時間不能瞭明。若真為盛傳所謂，權闘所致，那這場戲便同文革如出一轍，上頭派系分裂撕扯，慫恿腦殘紅衛兵以階級鬥爭之綱毀滅文明，而不自知受人利用，聲淚俱下。試想，倘或純粹智障者跟風反日倒可收拾，而植入中國特色的黨派相殘，沒有階級鬥爭神話便挑動時興的民族主義，人手一支槍，他們不是起義軍，而是烏合之眾，慘劇重演不是無可能。

人群中也有香港過來的傳媒，圍訪了一位遞交抗議書的發言人，某電臺記者出示卡片，之後閒聊一側。忍不住，跟他說，你們希望鏡頭中呈現的是滿屏紅當當而無反對聲音，國民教育風聲鶴唳，香港人要看的是這些偉哥情節麼？他也頗無奈。但更令我擔憂的是，傳媒會遭到有意無意的騎劫，成為某種聲音的傳聲筒，而找不出或不找反對意見。話間，一位四五歲模樣的男孩騎膊馬，持著紙牌，稚嫩的嘴巴冒出與他不相稱的口號，眾人如獲至寶，湧前去撮影，留下中華民族後繼有人的光輝影像。

災難總是輪回不爽。心懷不良的「知識份子」與「菁英」抱了枕頭，指點江山，佔多數的昧眾莽夫翻跟頭，拍屁股的聞風而動，揭竿而起。「菁英」可能還有利益底線，知道cut與NG，但傻逼智障腦殘有麼？我不能理智揣度腦殘的用心，但要最壞打算的預估黑暗與惽芒的降臨。法國大革命與文化大革命之類革命之名的恐怖，一旦培植了擁君的民意，無限制的挑逗退化智力的神經末梢，終至於不可抵擋的無由再控制的劣質民粹，那較暴政更邪惡的了。

中國人向「西方」學習了什麽？國族主義是不會向外人討教的，惟我獨尊。今時今日與世界接軌，套用一襲「公民社會」的權利責任觀，遊行示威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人權，我要以此人權捍衛神聖不可侵犯的主權，和平理性，對日宣戰，「導彈炸落東京」「活捉蒼井空」。正當你質疑這種表達的時候，總有人忙不迭故作清高，參透世情，他們有愛國的自由，請你尊重他們的表達，眼中泛起無窮慈善。遊行中的遵守秩序，守望相助，卻又變成感動人心的餡料，而免提他們所喧何為，與廈門，烏坎的散步，抗爭混為一痰，要啐往希望中國富強，民族偉立，自由民主的一眾，迷蒙了諸多雪亮的眼。也有人希圖藉此訓練與培養公民自覺，遊行示威的技巧，積累經驗，他日或許排上用場。傳統斷裂，沒有文化內涵，空拋華而不實的花瓶子，祇會不倫不類的通通跕碎。朋友中即便不愛國也僅僅滿足於揶揄與嘲諷，他們不笨，有歷史知識與邏輯力，卻虛耗於虛妄的嬉笑怒駡中，而不一定為其所願。愛國主義教育的流毒之深，委實鑿磨出許多無能的人版。周樹人與陶傑死揪中國人劣根DNA不放，不渝其志，可以說他們冷薄，谿刻，不厚道，我的其中一項終身不渝之志，反智國族主義，我會死揪其膿體，傾瀉雙氧水，說白了，我有童年陰影，出於私心的小我，卵擊這坨大我，千刀萬剮我罷。

是否把共產黨幻想的尚存理智，打仗是萬萬不得？善者固然善意希冀，但政治這頭怪獸冷酷無情至於殘暴不堪，當軍隊成為軍隊的軍隊，共黨垮臺之隙的絕地反擊，戰爭不是選項，也是好戰軍頭的習性。到時還有興致與生命花翹二郎腿，清談世間的烏煙瘴氣，逐個恥笑？

201209181745

刊於9月23日明報

為正道稍停一刻的虛無主義者

打完飛機 稍停一下 安定下來化個三五分鐘呻呻氣

學民思潮接連以左棍慣常伎倆誣衊的所謂「有破壞 甘於成為選舉棋子之紅衛兵行為」 幾度逼宮不遂後 十幾歲的學生接棒無限期絕食 包圍政府 開學賡續以黑絲帶明志 最終有計劃的罷課 諸類非暴力不合作行動 卻遭到梁振英無視 林鄭月娥抽水 左棍及墮落文人攻訐 世道亂乎此

及見通宵過後回校上課的黃之鋒 並同有心者派發黑絲帶 姑莫論應和多寡 至少學生們自發或受觸動而繼起 爭取道義所在 而非私利橫流 奪名奪功 當然維園阿伯object 這種讀死書四眼仔敗壞風氣 帶壞同學 為人父母者當快刀斬亂麻 狠鞭抽稚馬 細細個召天喚日 頂撞權威 大個還得了 當atv某主持宣讀不知何人所作言辭 題頭便曰 分清正邪 可見價值芒芒昏蕪 淫癖者大喧其守身如玉 傑叔昨日光明頂也少有發老威 直斥梁振英之流已鄙賤不堪 香港的言論自由歡迎邪惡言論 但鄙人揣度傑叔心思 他雖不厭其煩的自言冷眼旁觀噍花生 冷嘲熱諷不確其真情實意 然當邪惡言論一出 又不會龜縮一隅 唯唯諾諾 卻是批駁的惡棍體無完膚 要修正一些東西 要扶持最根本的底線 而不會為虎作倀繡羅帳 

這樣互相映照 單單僅僅攄以一感——慟 遙想學生年代之吾曹 赤化灌輸下的閉塞不能自行打通任督 來甚麼食甚麼 莫講批判 連自立也姍姍 反抗不公乃迫不得已 若然世道公義 何需反抗 執蕉皮當包皮 而最可怖 世界萎靡腐朽 卻不懂反抗 不懂真善美之何為 此等惴惴淪落 遍佈大江南北 侵蝕你我心間 當下黑絲帶束紮的或許香港未至於崩亡之希冀所繫 雖則總有一死 但活著的時候可以力所能及的不至於半死不死的任不義屠宰 但 對 但 兲朝之希望 化糞池也不願收留

我為自身過往的自私 自負 不擇手段的自圓其說 蒙昧當多元主義 殺僇也自由 一切一切狂妄 動用意念中的關刀 最有效斲斷困苦的意象 自斬其首 咕嚕咕嚕

加油 心存正氣的反抗者 這一刻 虛無主義者 不虛無主義 

201209041808